我小时候，家附近有个小孩，比我大两岁，姓张，大名我忘了，小名叫老小。从小他就不和我们一起玩，性格很孤僻，整天蔫蔫的。大人们说他出生的时候冲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在家里出生，有接生婆。他爸爸往出倒接生水，把人家的烧纸堆浇灭了。原因他爸认为他出生是喜事，看见人家在大道烧纸感觉晦气，故意去的，还和人家吵了一架。所以说老小冲到了。

老小从出生就身体不好，逐渐长大，每年都感冒好几场。他的父母找了个算命先生，给他算说他活不长，十六岁之前要死在海里。他的父母很奇怪，再问人家算命先生就不说了。我们家是山区，离大海远着那，再说那是八十年代，谁也不会想到像现在这样人会走出老远。所以，老小的父母就当成笑话，还没事和邻居说这件事。

后来有一次，老小的病很厉害，住进了医院。整天躺在病床上，扎着点滴。一天晚上老小的母亲就梦见两个人来到老小床边，其中一个看看老小，对另一个说这个小孩不是这时候死，他将来死在车轮下。他母亲就醒了，心里更加奇怪，和他父亲说了，他父亲当然是认为她在胡说八道。

我到了十三岁的时候，家乡的中央位置修柏油路。那时我上了六年级，张老小上初二了。就在一个夏天晚上，修路挖地基往出运土，我们都是第一次看见挖掘机挖土，就去看热闹。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安全抓得严，没人管。张老小子也在看，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跑到拉土车后边，司机倒车没注意他，就把他轧死了，那年他十五岁。

先不说他母亲梦到的应验了，那为什么算命的说他死在海里。大人们后来说轧死他的司机姓海，熟人都管他叫大海（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是不是也应验了那？这就是命，怎么都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