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交付给张华之后,贾南风在宫内每天帅哥相陪,本来过得风流快活。但缠绵之后,她总被噩梦惊醒,似乎看到一把剑慢慢刺了过来,让她日益恐惧。那就是太子司马遹渐渐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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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长大后很荒唐
司马遹是惠帝和谢才人所生,痴呆惠帝一旦驾崩,太子即位,怎么可能再听贾南风这个后妈的呢?宫廷之内,退一步万丈深渊,只有绝地反击。
贾南风想出了两大高招。第一,她声称自己有了个儿子。她只有四个女儿,儿子从哪儿冒出来呢?贾南风召开新闻发布会,说:这是她在武帝丧期内生下的,当时不宜宣布。现在几年过去,到了真相揭晓的时候了。
这样狗血的情节不要任何炒作,迅速上了洛阳的舆论头条,百姓目瞪口呆。实际上,这是她的妹妹贾午和韩寿生的儿子,叫韩慰祖。
第二,把太子教坏,然后名正言顺把他废了。为了完成这一惊天阴谋,贾南风真是处心积虑。
司马遹是天才的坯子。从小家教的老师都是名家,起跑线遥遥领先。但贾南风暗地另派了老师,就是贾南风身边的宦官,寓教于乐,灌输另一套理论,把司马遹引向了另一条路。
1、及时行乐。人生就是要趁着年轻吃好玩好,何必要约束自己呢?错过的你都不会再有,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2、严刑立威。要让别人服你,一定要制定严厉的刑法,多杀几个人,别人就怕你了。
3、多多赏赐。反正是国家的钱,又用不完。对侍从宦官要出手大方,大家才会记得你的好,永远忠心。
就在这样的谆谆教导之下,司马遹书没有读多少,却成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少年:
1、喜欢做生意。司马遹的母亲是谢才人,谢才人的父亲职业是宰羊。太子可能得到了外祖父的真传,对卖肉特别感兴趣。在皇宫也摆了一个集市,他在宫内开辟菜园,里面种了各种蔬菜,养了鸡、羊等,然后摆到这个集市上卖,从中赚钱。他也极有买卖天赋,不必用秤,手一拎,就知道鸡羊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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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喜欢贷款。按照东宫的工资水平,他每月钱五十万,但他远远不够,都是先预支两个月的费用,这些钱干嘛呢?用来赏赐身边的侍从。
3、游乐无度。他的爷爷司马炎是每晚坐着羊车找睡觉的地方。他是天天坐着小马拉的矮车,和左右嬉戏胡闹,在后宫中到处游荡。还喜欢恶作剧,让侍从坐在马车上,故意弄断缰绳,看到人从车上跌下来,他哈哈大笑。
太子舍人杜锡忠心规劝他修德行、纳善言,司马遹就在杜锡坐的椅子毡子里放了很多根针。杜锡坐下来时被戳得血流不止,从此不敢多话。
太子被毒计陷害
司马遹的坏名声就这样传遍内外,贾南风做了这样长长的铺垫后,终于图穷匕首现,正式进入主题。
一天司马遹接到消息,惠帝生了重病,要他立即进宫。司马遹赶紧朝皇宫里跑,然而到了后却被请进了偏室。太子等了好久,正在疑惑,来了一个婢女,手上拿着酒,说要让太子解渴。太子酒量又不是太大,连连推辞,说:这酒太多了,我喝不了。
婢女杏眼怒睁,说:这是皇上赐的,你难道是怀疑酒里有毒?
太子无奈,只好空腹强喝。全部喝下后,已是迷迷糊糊,分不清东西。恍惚之间,又进来一个婢女,让他坐下,拿出笔墨纸砚摆在他面前,让他照着抄几行字。太子就在这个婢女的指导之下,歪歪斜斜地抄着,根本不知道写的什么。
上面究竟是什么呢?
一张纸上是:“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
另一张纸写的是:“并与谢妃共要,克期两发,勿疑犹豫,以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等等。
上面一张纸的意思是:痴呆皇帝应当退位,让我做皇帝了。皇后应当自尽,否则我就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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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纸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是要和谢才人联手,做非常之事。贾南风有意写出这种含含糊糊的句子,就是要让人感觉太子要做大逆不道的事,全是暗语,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不要看几句话乱七八糟,可是出自当时大才子兼帅哥潘岳之手。贾南风看了一遍,有的字写得不太清楚,又让手下模仿太子的笔迹改得更清楚了。
太子被废被押往许昌
第二天到朝会,贾南风说太子谋反,并把这两张纸给大臣看。真是万里晴空一声雷,朝上的小伙伴们被炸得反应不过来。
从来沉默的惠帝居然也说话了:司马遹大逆不道,赐死。
大臣谁也不敢开口。张华统领朝政,在这样的风头浪尖哪能不表态呢,站出来说:废黜太子,是不祥的事情,往往导致国家衰败,望陛下三思。
他的巧妙就在于,绕开了这张纸是真是假这个难题,说出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真理。贾南风又把平时司马遹写的字拿过来让所有的大臣比照,虽然字迹潦草,但肯定是一个人写的,大家从清晨讨论到日落,也没有定论。
贾南风急了,夜长梦多,磨叽什么呢?当即下诏,废太子为庶人,囚禁到金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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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生母谢才人,是个相当悲惨的女人。当年晋武帝担心司马衷婚后什么都不懂,把貌美贤惠的她召进宫,侍候太子,担任男女之事的启蒙老师,然后千辛万苦冒着巨大的风险生下了太子。由于晋武帝在世,瞒着贾南风好几年,贾南风隐恨在心。等到贾南风掌权,永远不许她和太子见面,她一直孤苦伶仃地生活。没想到太子被废后,她还是难逃一死,随即被杀。太子的宠姬蒋美人,同时被杀。
司马遹被囚到金墉城后,替他喊冤的还是不少。被惹恼的贾南风又派人把司马遹从京城押往许昌,严禁所有官僚送行。
司马遹临走的一天,一批旧属依然在白色恐怖下自发来到洛阳城南,挥泪和他告别。其中有个小小的人物闪了一下,那就是太子舍人王敦,此后还会提到他。
这些人回来后全部被抓,但迫于舆论压力,朝廷又宣布无罪释放。可见人心向背,反贾南风的力量蠢蠢欲动。
贾南风没有意识到的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