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穰苴是什么人?他是靠什么在军中树立威信的?

2020年08月07日01:2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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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代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大分裂时期,各诸侯国虽然在名义上是周朝的臣子,但是自武王分封之后,周王室逐渐失去了对诸侯国的统治,国境内的一百余个诸侯国为了抢夺资源,增加实力,开始了针对其他诸侯国的兼并战争,实力弱小的诸侯国逐渐消失,成为了实力强大的诸侯国的组成部分。

这一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从奴隶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换的时期,由于铁器的出现和普及,社会生产力得到了巨大提高,社会分工进一步细化,战争的形式也从之前的两军约期列阵而战的简单战争进化成了以多种兵法为指导的不同战法融合的复杂战争。

在这个背景下,无数伟大的军事家,兵法家纷纷出现,一时间将星如云,名帅如雨。这些名将的存在,不仅让战场上的形势更加多变,战争的种类更加丰富,还引发了人们关于整治和训练军队的思考,人们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战争之外的部队管理、士兵训练和后勤保障工作中,这里边的翘楚,当属齐国名将司马穰苴。

齐国的士兵并不以人数众多而闻名,和其他国家动辄抛出十几万几十万不同,齐人重视士兵的质量胜过数量,这是因为齐国在千古名相管仲指明了重视商业的发展方向后,首先国家通过经商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武器装备和后勤保障上有着超过其他国家的优势;其次齐国这片土地人杰地灵,历史底蕴丰厚,先后出现了许多著名的军事家。

这些军事家绝大多数认为部队贵精不贵多,历来以重视部队建设和训练士兵为核心工作,比如司马穰苴,就曾经巧妙地利用一颗首级震慑住了军队。

田穰苴,因为战功卓著被奉为大司马,故后世又尊称他为司马穰苴,春秋末期齐国人,是陈完的后代,齐田氏家族的支庶。当年陈国的陈完因为躲避灾祸逃陈入齐,齐桓公认为他有贤能,于是任命他为国卿,但是陈完立足未稳,不敢接受这么高的官职,转而做了工正之官这样一个小官。

虽然官职不高,但是饱受贵族教育的陈完却始终遵循着当时的主要思想,其中有一条就是重视嫡出,忽视庶出。随着田氏家族历经多年的经营,在齐国的根基越来越稳,获得了巨大的权力,许多田氏子弟纷纷进入朝堂上和军中,同族间互相提携,均担任着重要的官职。不过司马穰苴偏偏是庶出的旁支,所以得不到家族的重视,自然无力获得出仕的通道,被埋没在人海之中。

但是当时的国相晏婴却十分重视他,认为他是带兵作战的奇才,极力向景公推荐司马穰苴。据《史记·七十列传·司马穰苴列传》中记载:"司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齐景公时,晋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齐师败绩。景公患之。晏婴乃荐田穰苴曰:'穰苴虽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原君试之。'景公召穰苴,与语兵事,大说之,以为将军,将兵扞燕晋之师。"

得到贵人提携的司马穰苴从此多次为国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也确立了他齐国名将的称号。

从上述的史料我们可以看出,在当时人们狭隘的等级观念中,庶出的人完全没有继承家族的资格和被人认可的希望。即使是名门之后,如果不幸被打上了庶出的烙印,有极大的可能会孤独凄惨地穷尽一生,远离政治和财富中心,所以司马穰苴在成长的经历中一定因为自己的身份吃了许多苦头,从而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为人处世的风格。

这种小心谨慎的性格是一把双刃剑,既有劣势也有优势。首先来说劣势,在古代,由于通讯条件和交通原因落后的原因,战争之前无法准确及时的收集到大量信息,所以将领在战场出现突发情况时不能瞻前顾后,必须要当机立断,太过谨慎很容易失去了先机;不过这一类将领也有其优势所在,那就是在战争开始前就会充分地考虑到全部有可能影响到战争结果的因素,并且加以处理,消灭潜在的隐患。

关于《司马兵法》的作者是否是司马穰苴后世争议很大

既然公正无私的晏相肯挖掘他并劝齐王重用他领兵,说明他的能力和品德必定不落下风。但是他深知自己出身不正,在许多小事上都受人冷眼,在带领庞大的军队时必然也会因身份问题遇到困难。不过他并不畏缩,反而是积极寻求破局之道,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作为新上任的将领,他在向齐王提出自己的诉求时,不管是遣词造句还是真实目的,必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思考才得到的,这也为之后他在军中利用宠臣人头来震慑军队埋下了伏笔。起点过高难以服众求宠臣监军

由于晏相的青睐,司马穰苴获得了出仕的机会,而且由于晏相具有极高的声望和朝堂影响力,司马穰苴直接被景公任命为将军,负责统帅士兵和燕国、晋国两大强国抗衡。从无人知晓的默默无闻之辈,一跃成为重兵在握的军中高官,这个起点确实过高。

这个起点有多高呢?如果横向比较,我们会发现后来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奇才、战国四名将之首的白起,作为没落王室之后,他的起点才是左庶长,首先面对的对手是当时实力积弱的韩国。在以少胜多获得多次关键战争的胜利后,他才被一步步提拔到高位,由此可见,没有出身、没有背景、没有名望的司马穰苴的起点之高在当时也十分罕见。

姑且先不说朝堂之上是否有人质疑晏相,司马穰苴自己就清楚地知道凭借自己庶出的身份,很难获得士兵的信服,所以他在上任伊始,向齐王请求帮助。据《百战奇略·第二卷·威战》中记载:"穰苴曰:'臣素卑贱,君擢之闾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亲,人微权轻,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以监军,乃可。'于是景公许之,使庄贾往。"

这个要求看似很容易达到,大意就是要求派一个宠臣跟随自己,达到约束部队的作用,但是细细琢磨,似乎却并不是这样。

春秋时期,将是将,负责管理军事;臣是臣,负责治理内政,二者不可以混淆。如果司马穰苴想借军中的元老树立威信,维持军纪,大可以直接和景公说明,要求军中高官协助。但是他却要了一个国君的宠臣,并且是身份极高的宠臣,这就有点不符合情理了。

从上文中我们曾经谈到,出身低微的司马穰苴为了避免缺乏军中威信已经找到了破解之道,并且在提要求时候遣词造句十分讲究,这是因为他心中早早就有了算计。自齐桓公之后,由于管仲治理下的齐国综合实力和军事力量相当强大,所以后来的多代国君都遵循管仲的发展国策,所以哪怕自己不思进取,国家仍然能凭借着优秀的国策像一部机器一样运转,但是却也能保证齐国的强大。

而景公就是一位不思进取的国君,虽然他嘴上喊着和晋国争霸,但是实际行动却出卖了他。他是一位十分喜爱奢靡生活的国君,虽然有刚正不阿的晏相辅助,但是除了晏相之外的大部分大臣都是以溜须拍马、投其所好的宠臣,这些宠臣在治理国家上提出的建议十分有限,基本为零,正直的官员和百姓十分厌恶他们。

所以司马穰苴产生了借斩杀宠臣来立威的想法,但是这还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监军虽然是不为人所喜的宠臣,可是却是代表王权,如果直接斩杀,就等于不尊重国君,自古以来不尊重国君都是大罪,哪怕推荐他上位的晏相也十分重视君臣之礼,很难为他辩护。所以在立威之后要如何向齐王复命,也是他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斩杀宠臣以正军纪并安抚齐君

心机过多的人总是容易被人认为不真诚,不值得深交。但是自古至今,政治领域中是不允许缺乏心机的人生存的,司马穰苴一步步走来,就充满了算计。

首先说说庄贾,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虽然他是国家的重臣,但是他在历史上的记载十分稀少,无法完整地判断,我们只能通过边角余料大概了解一下,据《史记·七十列传·司马穰苴列传》中记载:"穰苴既辞,与庄贾约曰:'旦日日中会於军门。'穰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贾素骄贵,以为将己之军而己为监,不甚急;亲戚左右送之,留饮。日中而贾不至。穰苴则仆表决漏,入,行军勒兵,申明约束。约束既定,夕时,庄贾乃至。穰苴曰:'何後期为?'贾谢曰:'不佞大夫亲戚送之,故留'。"

可以看到,在和司马穰苴做出约定后,他非但没有在约定时间到达军门,还因为和为他庆祝的人宴饮,喝得大醉,很晚才到达。所以司马穰苴正色呵斥庄贾违反军纪的行为,并且以大义为重要斩杀他以正军纪。

向来骄横的宠臣这下慌了神,立刻派人去向齐王求救,但是司马穰苴根本不等齐王回复,斩杀了庄贾。看到他的行为,三军震恐,莫敢不从。自此他也成功树立起来自己的威信。而当齐王的使者到达后,气焰十分嚣张,责怪他斩杀了庄贾,但是司马穰苴却说使者违法了不得在军中骑驰的规定,又要斩使者以正军纪,左右听闻立刻围上来,准备行刑。但是司马穰苴又说,使者代表了齐王,不可以杀了他,所以他就杀了驾车的车夫和左边的一匹马,并且拆掉了车轴。

前言已经提到,他和司马穰苴的约定并不是两人之间单纯的私人约定,而是代表了军纪,不论任何理由,军纪不可违。庄贾这种权臣,即使不是因为喝酒,也很难看得起司马穰苴这种庶出子弟,自然会用迟到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但是这种态度恰巧正中司马穰苴的下怀,积弱三军之中他最大,那么他完全有权力处置违反军纪者。

如果他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滥杀一气,那么士兵只会畏惧他而不会真正的服气。但是他的做法有理有据,为了整治军纪不惜得罪一国之君,这种气魄必定让士兵们心服口服;从齐王的使者到来后,他要求士兵斩杀代表王权的使者后士兵毅然决然地走上前准备行刑,就可以看出他带来的巨大改变。

但是司马穰苴始终保持着理智,没有和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宠臣闹翻,于是他用杀了马车夫和马匹的做法,既给了士兵一个合理的交代,又清晰回复了齐王自己没有不尊重齐王的心,这也是齐王之后不怪罪于他的重要原因。

如果司马穰苴放过庄贾一马或者斩杀使者的话,这样可行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这会导致他之前的谋划和努力白费。因为在这两件事中,对于即将走上战场杀敌的将军和士兵这群杀戮机器来说,人命虽然不是很珍贵的,但是却也不能因为这个理由滥杀。

司马穰苴自从得到将军之位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算计之路,在这一路中他无法得到除了齐王之外任何人的帮助,所以一步错必将导致步步错。如果他放过庄贾,就等于向士兵宣告自己是个可以忽略军纪的人;如果他斩杀了使者,那么他之后必然被齐王所恨,所以他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走,任何变数都不能出现。

能成为春秋名将,司马穰苴除了善于治理军队、训练士兵外,还经常和士兵同吃同住,亲自过问士兵的生活、饮食、宿营、医药供给等具体事务,处处以身作则,与士兵同甘共苦,对于患病的士兵,关怀备至,用最好的药予以治疗。这些关爱士兵的举措,使得他深受士兵的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