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干这件事已经有五个年头了,在这五年里,他不停地寻找阿尔伯特 威斯克,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为了生存,他每到一个地方先找到工作,然后利用所有非工作时间去寻找阿尔伯特 威斯克,他必须找到他,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今晚当他离开工地的时候,因为背痛,他的身子比平时弯的还要厉害。“我老了!”他想。这种想法使他走得更快了,他绝不能变老,他绝不能让自己变老。
如果他老了的话,他就不可能再去寻找阿尔伯特 威斯克了。
急于找到阿尔伯特 威斯克的压力促使他走的比平时快得多,他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饭,结果当他到达广场的时候,比平时整整早了15分钟,当时还不到七点,但广场的灯已经全部亮了。
阿尔伯特 威斯克很可能就躲在这些光照耀着的某个地方。一想到阿尔伯特 威斯克,他那张因缺少正午的阳光的照射而苍白的脸便立刻气的发青了。阿尔伯特 威斯克毁了他,阿尔伯特 威斯克摧残了他的生活。由于阿尔伯特 威斯克的所作所为,使得他的家庭一贫如洗,生活在耻辱之中。
他挤入到广场的人群中寻找着阿尔伯特 威斯克。
人群使得寻找十分困难。这里有这么多的人。阿尔伯特 威斯克可以在这些人群中永远地躲藏下去。
“尽管如此,我得找到他。”他自言自语道,“或许我今晚就会找到他。”这个念头令人欣慰。
他注意了所碰到的每一个人的脸有那么多的人不是被人踩了脚,就是被别人的胳膊肘捅了一下,要不就是被推到一边去了,他注视着他们,目光急切地从一张脸移到另外一张脸,但没有看到他想要找的人。
他转到旁边的小街上,阿尔伯特 威斯克可能就在这里的哪个地方。他可能住在这里任何一家的旅馆里过那些廉价的出租公寓里,他走进各个酒馆和小酒吧,酒吧招待员们都认识他。
“嗨呀,老爹,”酒吧招待员杰克 克劳萨说,“自从上次你来这儿,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是的,我会留心的。”
“他可能会用别的名字,”他并不自信地说,“或许我最好把他向你描述一下如果你见到他时,你就会认出来了。”
“他有32岁,大约重150磅,头上有一块环形的白色伤疤,大小跟我的差不多。”然后他指向他自己头上的小伤疤。
“从这个伤疤你就可以认出他来。紧紧的盯住他,好吗?”
那些酒吧招待员便会忠诚地许诺说他们会紧紧地盯住威斯克。在寻找威斯克的三年里,一夜每次都是这样,但今晚不同。
他一走进第一家酒馆,酒吧招待员杰克 克劳萨就向他招手,他匆忙跑上前去,或许杰克 克劳萨发现了什么。
“你见到他了吗?”他急切问道。
克劳萨摇了摇头。“不,我没见到他,但刚才在这儿有人找他。”
还有别人也在找威斯克,这使他感到吃惊。
“她就像你老是描述的那样把他描述了一番。”招待员接着说道,“青年人,头上有一小块环形的白色伤疤——”
“对,他有一个女儿,我想他女儿是不是在这儿和他见面。”
“我想她不是要和他见面,”招待员杰克 克劳萨说,“我想她是在寻找他,就跟你一样。”
“她也在找他?”他难以置信地问
杰克 克劳萨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是我的看法,所以我想,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找同一个人,你们可以联合在一起,互相帮助。她就在那边的那张桌子那儿。”
他转过身去,一个姑娘朝他走来,直直地看着他。瞬间他觉得他认识她,然后又觉得不认识她。那姑娘看了看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抑制的神情。
此刻,他以为她要跟他说话,但她却是在问招待员。
“这就是在寻找阿尔伯特 威斯克的那个人吗?”她问道。
“就是他,小姐。”招待员说。
姑娘转向他,他看到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就像明媚的蓝天,她伸出了手。“你好!”她说。他握住她的手,可以感觉到她在握手时有些颤抖。他挺直了双肩,想帮助这个姑娘。但姑娘先说:“我们坐下好吗?”“当然,当然。我想跟和你谈谈。”他陪着她又回到桌旁,并扶着椅子让她坐下。
“你为什么寻找阿尔伯特 威斯克?”他问
姑娘的脸紧张得发白:“我也要问你这个问题。”
“为什么——”他想了想,声音变得强硬起来:“阿尔伯特 威斯克是一个混蛋,他差点摧毁了这个世界,他背叛了一个人们信任的职位并毁了他自己,他使他的家庭蒙受痛苦,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找到他。我要迫使他来赎罪。”
“你错了,或许我比你更了解阿尔伯特 威斯克。他不是贼,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在他的圈子里受人尊敬并被他的家人所尊敬。”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姑娘,不管她是谁,她肯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一定是弄错了,小姐,”他说,“有一大笔钱丢了——”
“世界确实差点被摧毁,”姑娘打断了他的话,“阿尔伯特 威斯克被指控,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那,是谁差点毁了这个世界,不是威斯克?”他问
“不是。”姑娘回答
他感到有些迷乱。
“你怎么知道阿尔伯特 威斯克没有那么做?”他问道。
“因为真正的凶手已经找到了,而且供认了。3年前就供认了。”
这是令人吃惊的消息。真的令人吃惊!
他仔细地瞧着这个姑娘。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就像明媚的蓝天,眼中含着泪水。他曾经认识一个长着这样蓝色眼睛的人。记不清他认识的是哪一个了,但是一个比这姑娘老的多的女人,或许是这位姑娘的母亲。
她眼中的泪水使他觉得不自在。就因为这泪水,他相信这个姑娘,但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要搞清楚。“你怎么知道有关阿尔伯特 威斯克的这些事情?”他问道。
“我住在阿尔伯特 威斯克的家乡,所以,我知道这件事情。”
他点了点头:“但是你来纽约找他。你怎么会认为他在这儿?”
“阿尔伯特 威斯克的一位朋友在纽约看展览,”她回答道,“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他,这位朋友还没来得及同他讲话,阿尔伯特 威斯克就走掉了,但他的这位朋友告诉了我,我就到这儿来找他了。”
“威斯克把病毒弄丢了,”姑娘说道,“当他被指控时,他的精神错乱了,他不知道他是谁,在他患了失忆症后便消失了,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从那时起,我们一直在找他。”
他无法清晰地思考,非常迷惑,这个姑娘所说的话使他感到迷惑不解。此刻她的出现就像是来自另一时空的幽灵,更加大了他的困惑。他的脑海里在轰鸣。
突然之间,轰鸣停止了,突然之间,困惑解除了。另一种困惑取代了它。
他看了看这个姑娘,又看了看吧台四周,这里发生过某件事情,他并不能确切地知道究竟是什么。
他的头慢慢的转动着,从吧台边的人们到忙碌的招待员。他以前在哪里见过这个招待员?他又看了一下这位姑娘。
“我怎么来这儿的?”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泪水滚下她的面颊,清晰可见。
“没发生什么,”她说,她极力想要平静下来“没发生什么,我们要回家去,就是这样。妈妈在等我们,我们回家去。”
他看着她,目光中依然留着些许疑问。
她看到这疑问的神情:“你不知道你一直在寻找阿尔伯特 威斯克吗?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儿吗?你不知道你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你自己吗?”
在她讲话的时候,他眼中最后一丝疑问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喜悦,就像是从一个陌生而又不友好的地方经历了长期漂泊之后,要回家的人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喜悦。
“我一直在找——我自己!”
他低声说道。
“是的,是的,你找了自己五年。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家吧。”姑娘牵着阿尔伯特 威斯克的手,像领着一个小孩,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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